宫不忘道:“我这一世人拢有记!” 中年人攻上,宫不忘突然扬手飞出一物,带着动风疾射而至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中年人不能不闪避,所谓:狗急跳墙,人急造反。 但宫不忘倒射而出,两三个起落,已在墙外消失,中年人原就不想一下子就要他的命,不然的话,那一掌就“嗝屁”了。 抄住来物一看,射来的东西只是一个鼻烟壶而已。 小龙已不再同阿娟睡一张床,总是要两个单人床的房间,阿娟道:“小龙哥,你变了!” “我还是一样。” “怎么又不睡一张床了?” “你是不是喜欢我和你同床?” “才不哩!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忽然又改变了。” “一时饷比得一时的行情(人的境遇会随时而变。)!” 阿娟笑笑,这笑容有点怪,小龙似未注意。 深夜,小龙先上床睡了,面向床内,发出鼾声。 阿娟站在他的床前,自袖内取出一柄七首。 如果退回一个月前,匕首一出就会立刻插下去。 这一个多月来,她虽然未忘宫不忘的交代,但人总是有感情的。 他关心她,他照料她,而且很尊重她。 如果他要佔有她,她相信绝对逃不过他的手掌。 为贯彻帮主的令谕,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。 她的匕首扬了起来。 如果在赌坊里把她赢到手,立刻就想佔有她,这份情感就打折扣了。可是,他一直没有,但却可看出来,他不是不喜欢她,这就叫做有所不为吧! 但是,这是帮主亲自颁下的令谕,不杀他就等於背叛,叛帮之罪是要处以极刑的。 她的匕首硬是迟迟不能戮下。 宫不忘是她的帮主,如今也重伤远遁,报仇的重担就落在她的肩上;可是,她的手有点抖,但目光已盯住小龙的背心,相信她这一匕首戮下去,包死不活,她的责任也就完了。 这样做她尽了“忠”,但却伤了个“义”字。 为了这个“义”字,她不惜背叛天魔帮,她已下了决心。 就在此刻,小龙翻了个身,喃喃地道:“阿娟这姑娘真不错……也好可怜……我……” 语音梦呓,又翻身面向床内睡了,他“他怎么样”没有说出来。 阿娟呆了一阵,她长了这么大,没有听过这么悦耳的声音,身世苍凉的人比较容易满足吧! 呆了一会,她收取匕首上床睡了。 第二天早餐时,小龙道:“哇塞-昨天晚上我作了一个噩梦。” “什么噩梦呀?” “好可怕呀,梦中我被人捆住,有个人拿着匕首要杀我。” 阿娟心头猛跳,低着头吃饭,缓缓道:“的确很可怕,不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?” 小龙道:“好像认识,似乎交情又怎不怎么深厚!” 阿娟道:“既然是梦也就不必放在心上,小龙哥,我们还要到那里去?” “哇塞-走到那里算那里!” “小龙哥,你似乎在寻找什么?” 基於交情不怎么深,小龙没有说什么。 事实上,他什么也不找,他只是在混时间,等与婷婷姐姐黄山相会。 天有不测风云,忽然间,下起一阵倾盆大雨来,小龙身上如滚小珠,水滴一点也没有沾上,阿娟已是变成落汤鸡了。 幸好附近山崖下有个巖洞。 二人来到洞内,小龙找了些乾柴燃起火来,小龙道:“你在这里把衣衫脱下来烤乾,不然的话,会受风寒生病的。” 阿娟道:“全部脱光怎么好意思?” 小龙道:“这样吧,我在洞外看看,你穿好了再叫我。” 阿娟在烤衣衫,小龙在洞外守候。 不一会,阿娟叫道:“小龙哥,好了。” 天啊!阿娟一身光溜溜的,根本寸缕未穿。 天已黄昏,洞内本来幽暗,但在熊熊大光之下,再加上他的眼睛被鲸珠洗过,於是,阿娟的胴体却是毫发可见。 小龙接触过几个女人,最早一个是他心目中亦师、亦母、亦姐弟的爱侣——婷婷姐姐,其次是甲纯,乙苯与丁主,这三个女人都是在失去理智下接触的,没有什么印象。 再其次是府小兰,他之对府小兰,虽没有佔有之心,男女之爱,却早已产生了一种近乎兄妹的感情! 这感情,起码在他本人认为是纯洁的。 最后的,就是阿娟了,小龙博览群籍,也曾向二伯——石辅达研习过麻衣相法。 在相法上,人体不能露骨,也就是不能有骨感。 一个看来有无骨感的人,在相法上是主贵的。 一个女人给人有无骨感,“素女经”上称之为上品。 而一个女人的肌肤细緻,呈透明感,更是极品。 阿娟的胴体肌肤细緻,光滑,晶莹剔透,无骨而有半透明的感受,他感到万分惊异。 “真好,真是好极了……” 当小龙心神旌摇之际,耳边突传一阵破风之声,心神一敛,掠身撷在手中,顿觉一股熟悉的幽香,冲鼻而人。 心中一喜,如获异宝,展巾一看,上面黛毫所写的诗句,字迹绢秀,正是苏婷婷的笔迹但小龙不看犹可,一看之下,不仅如针芒刺背,如冷水浇头,更暗叫冤枉不止! 原来那上面的诗句,是:“你侬我侬,忒煞情多。情多处热如火! 把一块泥,捻一个你,塑一个我。 将咱们两个,一齐打破,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,再塑一个我。 我泥中有你,你泥中有我;与你生同一个衾,死同一个棺。 这首柔情万种,温柔敦厚的词,是管夫人填给她先生赵孟頫的,赵孟頫为当时国画名家,有一次打算娶妾,便填了一阕词给他太太管夫人看。其词道:“我为学生,你做夫人;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、桃根。 苏学士有朝云、暮云? 我便多娶几个美姬,越女无过份。 你年纪已过四旬,只管佔住玉堂春? 管夫人看了也不作声,立双填了上阕“我侬词”给她的丈夫看,自然,赵孟俯娶妾的念头给打消了。 这意思分明是说,小龙已有了新人,忘了旧人,过去她的心血与恩情,都算是白费心机。 这怎不令小龙心焦急,似这等严重的误会,怎不使小龙大叫冤枉? 小龙此时却忍不住流露本性,冤屈的流水在眶中滚转,鸣咽的高唤:“婷婷姐姐,你误会了我啊!” 但苏婷婷却生像走远了,一些也不见回答。 小龙激动的流出情泪,从急中,不问东西南北,迳自向前奔走! 他此时,下定决心,非要找着苏婷婷,剖白一番不可! 那知,走不多时,突然来到寄居的镇边。 镇中人来人往,可也寻不着苏婷婷的踪迹。 小龙失望之极,方想再顺途寻找,心中一动,暗忖:“既然婷婷姐姐误会了我,今后自不能再与阿娟相处了。 出得镇来,一时可想不通到何处去好,迟疑半晌,仍然找不出一条线索,发狠忖道:“不管到那去,先离开阿娟远点再说,否则,若让她再缠上来,岂非… …“ 想着,找纵马沿官道驰奔,心中却因想及那“阿娟”二字,有点儿依依之感! 他觉得真有点愧对於她,像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,竟会对一个奇丑的人,烦心关注,虽然当初出於虚情伪意,但最后却是流露了真情,任你铁石心肝,也不免为她这慧眼偏爱,而心摇神驰! 小龙本是情种,更易感受别人的感情。 故此,他方一离镇,便想像到,自己不告而别,伤心不安的表情! 他十分难过,若非因苏婷婷的误会,实在严重的怕人,他很可能回马留下,对阿姐好好解释一番的! 他不能回去,怕担搁了时间,也不敢回去,因为,他知道阿娟的感情,比他複杂,到时候,她会歪缠着要跟他一起走! 这一点,则是他目前最不敢领教的了! 他打马疾走,人却在马上,思前想后,时喜时忧! 时已入晚,天上乌云四合,落下了淒淒细雨。 虽然,他携着辟水珠,雨水打不上身来,但却令他觉得跨下的坐骑,与自己,都须要加餐休息了! 他抬头四头,左侧不远处,有一山环,林木郁郁,暗中望去,形势十分怪异! 小龙暗想:“有山多半有庙,不论庙中有无和尚,总可以暂蔽风雨,让”墨龙“休息休息!” 小龙见所料不差,愁怀稍解,一跃下骑,也不寻路,竟自牵着墨龙向上攀行。 片刻间,一人一马,穿过林隙,来到一所庙前! 小龙放眼一望,只见面前矗立的,是座古刹,墙颓瓦坠,粉壁剥落,不问可知,已然是年久失修。 他惋惜的歎气,想道:“看这座古刹形势,当到必然是红墙绿瓦,金碧辉煌,但不知现今,何以会荒凉若斯?” 想着,一手推开半倒山门,走入门内。 门内本是一片园地,中央有一条印石铺成的直路,通达宝殿! 寺中有一片阴森鬼气。 身后墨龙,却也耸耳嘘气,驻足不前,像有点害怕似的。 小龙平生不信鬼神,适才的一点怯意,被墨龙如此一来,反更是加重! 他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腰中暗藏的血宝剑,胆气一壮,想道:“这宝剑十分灵异,若有凶险,必曾出匣而鸣,此刻不见动静,想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!” 大殿无门,殿内一片阴暗,却难不倒小龙的一双神目。 一瞥之下,已看清殿中,难然是遍佈蛛网与灰尘,神像残颓却无甚可疑之处! 他打马人殿中,卸下鞍子,又弄了一堆野草进来,令墨龙裹腹! 他自己则在神案边,略扫网尘,铺上行囊,盘坐起运功休息! 熟料,他方才财上眼睛,陡然间殿后的两边木门,“咿呀!”一声,全被一阵阴风吹开。 声一入耳,小龙直觉得刺耳惊心,目光入殿后,见一个长长走廊,廊上一列并着十棺木,阍杳无声,分外阴森怕人。 小龙不由抽得一冷气,直似觉苦雨淒淒,阴风转凛,宛似真有何鬼怪出现一般! 回心一想,俗语说:“邪不胜正”,便真个有鬼,也不见得奈何自己。 因之瞻气一壮,重回至原地坐下,心中倒好奇的盼望看,真出现个把鬼怪,让他来见识。 然后,便冥目运气,调集丹铁神功,通开过穴,不移时,便达反神还虚,物我两忘之境。 他这么做,并非大意轻敌,他此时丹铁神功,已深达九成火候。 只一入定,真气在体内缓缓运转,不仅能保持高度机敏听觉,凡遇外物袭击,还可自生出反弹之力。 也不知经过多久,运功正反倒转三车将毕,陡然听得墨龙,厉嘶半声,砰然倒地! 而他本身,也陡觉有物,直袭上胸前,“七坎”,“玄机”,“将台”,三处大穴。 此时他正在紧要关头,便不睁目理会,体内真气,受到压力,陡地在三穴猛的一弹,膝上丹血剑,也突的“铮”然而鸣。 苦雨淒凤,阴风凛洌。 一声厉啸,划空飘入殿后,倏然而失。 小龙虽然明知无害,霍觉得坐处,陡然向下堕去! 这下可真吓了一跳,霍然意动,全身一弹,却已为时过晚,“咚”的一声,头撞一块铁板上,更加疾速的向下落去。 他慌忙一层身形,缓往下堕之势,启目四顾。 处身之地,不但是一片石壁天成的地室,且地上万头钻动,竟是片斑斑蛇窑。 小龙那见过这多毒蛇,骤见之下,心头一阵发毛悸动,色变神移,真气一吐,身形也隐不住,倏忽疾捷堕下,堪堪便跌倒,昂头吐信的蛇群身上。 心知这一趺下去,立即会被毒蛇咬死吃光。 慌忙提气上升,双臂一抖,“神龙盘空”,由垂直一变而斜飞。 然后,再头部猛仰,双腿交互一弹,再化“神龙升天”,自群蛇头顶五尺之处。一掠而升,向丈外石壁飞去。 那蛇群想是饿极,一见小龙,低掠而过,陡然纷纷跃起猛噬,若非他飞掠奇速,非被咬中不可! 小龙一近石壁,双脚一绞,霍然化做面外背内,顿时粘附在石壁之上。 近壁的毒蛇,纷纷钻动,又跃又爬,却因石壁溜滑,小龙又高在丈半之上,都够不着他! 小龙这才算放心,放眼四眺,只见上面亦为大石砌成,方才落下之处,已然不着半点痕迹,像根本未曾裂开一般! 四周石壁,似整个大理石雕砌而就,不见有一门户。 小龙暗的诧异,想道:“难道真个有鬼?否则这地方怎么造的,这毒蛇又是从何处放进来的………” 若从上面丢下毒蛇,必定会被摔死,显然是另一机关门户。 小龙适才在打坐之时,丹血剑放在膝上,本来是以防万一,取用方便,那知弄巧成拙,反被发暗器之“人”?乘机盗去。 如今,他身无利器,若凭真气真力,打开石壁,却是万难。 他的丹铁神功,指掌,虽能及远伤物,但易耗真力,却也怕毒蛇太多,杀不胜杀,故非得有支武器不可。 想到武器,立即想到所得的蛟尾鞭,因已乾枯,来时盘在腰间。 心中大喜,赶紧抽出来,运功一抖,软鞭似毒蟒出洞,尾部直指入蛇群中去。 但见鞭尾指处,纷纷拥挤让开,层层叠叠,翻翻滚滚,顿时让出三尺方圆的一片空隙-小龙意外发现,这蛟尾鞭竟能控制群蛇,大喜过望,脚下微顿,离开石壁,盘旋而降,手中长鞭在地上一圈,群蛇果又向外让出五尺。 一面运起丹铁神功,以防毒蛇暴起伤人,一面以长鞭四周挥打,哄开群蛇。 就这样,他满洞游走一遍,霍然在左壁角下,发现两块二尺见方的石块。 那石块粗看与石壁一色,错非小龙,眼神有异,视夜如画,则任何人难以发现,那石块是另装上的。 小龙将群蛇挥开,运起十成掌力,对准那石块按去! 但见他掌起无风,按在石上,却“轰”的发生声大响,石碎如粉,立显出一个黑洞。 小龙不管洞外是啥处所,双臂猛抖,周身骨格,一阵轻脆响过,身形倏缩,竟自用以缩骨之术,“嗖”的钻将出去。 小龙落地暴涨,身形复原,方欲启行,突发现地上有异。 仔细一看,地上用各色水磨细砖铺成,图案虽颇简单,却生似另具用心! 故此,运功将蛟鞭抖直,以鞭做剑,暴点丈外的一方红砖。 因鞭稍贯有内家真力,比体重稍重,砖受力,四周各砖,突然翻起,砖下各伸出尺半镰刀,电闪般向红砖上一勾而没。 小龙吐吐舌,暗道:“好险!”,若贸然踏上,足迳不被刀削断才怪! 因此,便更是不肯大意,又伸鞭去试绿砖。 绿砖受力,两边甬道,倏然射出一箭雨,疾如群蜂归巢,四面八方齐发。 真个令人防不胜防,闪躲不易! 小龙又依次试那紫,黑,白各砖,无论是那一块,却堪引起埋伏,分射出各种不同暗器。 这一来,可把他难住了。 这砖不但无一处可以落脚,甬道又弯弯曲曲,再向前,甬道转弯,更不知情景如何,则如何能冒险轻试! 小龙苦思半晌,仍不能决定,是否要以自己的绝世轻功,冒险一试! 突然灵机一动,霍现喜色,抖臂缩身,倏又冲入蛇窑中去! 小龙钻回蛇窑,手中蛟尾鞭,早巳在前面挥开了一条道路。 他挺立在洞中旁边,蛟尾长鞭连连舞动,并不打击群蛇,只是逼住它们的攻势,不令近身。 群蛇纷纷让开,在小龙身前,现出一片隙地。 群蛇层层叠叠,那被压在下面的毒蛇,受不住重压,又怕又怒,“吱吱”嘶叫不休。 小龙故意将鞭势放缓,让出洞,群蛇一见有条出路,顿时纷纷投入,向外爬去。 一刹时,群蛇争先恐后,层叠而出,“沙沙”之声不绝,甬道之上,立即爬满! 最前面蛇群,方才爬入甬道,“轰轰”“吃吃”,连珠轻响,弩箭如雨,利刃如林,顿时杀死了许多毒蛇! 小龙心知巧计得售,立即不再迟疑,长鞭舞动,逼迫着群蛇,后继而出! 不消多时,群蛇尽出,窑中只余下许多蛇卵,大小不一,颜色各异! 顿时鞭打掌劈,将蛇蛋尽数击破,以免将来再生毒蛇,出山害人。 小龙钻出洞来,放眼一看,甬道上蛇屍叠陈,定有一尺多厚! 小龙缓缓踏着蛇屍前行,走了约廿余丈,方始见前方有微弱的光线透入。 心中一喜,加急踏屍飞掠,来至洞中,正欲飞身出洞。 蓦闻洞外“嘘嘘”吹竹之声,小龙刹住身形,隐身洞暗处,放目打量洞外。 眼前是一片谷地,谷地中萎草盈尺,颇为荒凉,远处是一片枯竹,竹丛中纵横交错,隐有屋宇。 萎草中站着三个汉子,衣一身惨绿长袍,满脸阴惨惨的,三人分三面守住这甬道出,各执着一只竹哨,不停的吹出“嘘”声! 小龙恍然大悟,忖道:“敢情这蛇是他们养的啊!哼,你们既然廝养这多的毒物,必定不是好人,今天我小龙既然遇上,非得追查个究竟不可!” 想着,想着!待那三人走远,将蛟尾鞭盘在手上,施展无上轻功,“伏地追风”,向五丈之外的一丛枯竹扑去! 就在这时,前面的三人,率领着群蛇,巳然走入枯竹丛中,但不知为何,转了几转,凭小龙视夜如昼的眼力,竟都不见! 小龙暗叫道:“,这枯竹看似杂乱无张,实则暗藏着一种阵法。” 天际的掩月浮云,悄然移了开去,大地上因之罩上了一片银辉,但谷壁投在谷中的暗影,却仍然十分浓重! 无意中抬头一看,陡然想道:“我何不先到谷上去查看一下?” 一来可以看看那古刹之中,是何人物盗去了我的丹血宝剑,再者以上望下可轻易分析这枯竹是何阵法? 游目谷壁,只见壁高约有十丈,斜度颇大,却也非直上直下。 这自然难他不倒,但为慎秘行藏,尽量用普通身法,向上攀去! 谷顶是一片杂树横生的斜坡,下临五丈,便是那一座古刹! 纵目四眺,只见那谷中枯竹,左三右五,前七后六,将中央一幢绿屋,层层围住,粗看似无奇处,细审之下,其中部似有层层煞机,潜伏其中。 小龙修习“丹书铁卷”,亦涉及阵图之学,对奇门八卦,九宫诸阵,熟而又熟,但这时却怎的也看不所以然来! 方自寻思,忽听古刹中传来“卡察”声响,心中一动,倏忽扑下崖去,拔身隐入寺后一丛浓荫,闪目察看声音来源。 他这里方才将身隐起,霍见大殿中传出一声微“咦”! 长廊边人影一晃,现出一位老婆婆,因他背对这面,月光下但见她,白发如银,可怪的是毫无龙钟老态。.小龙心中无来由霍地一喜,直觉的料想到,来人必是苏婷婷乔装。 正想现身相见,解释误会,猛见长廊所存的十棺木,其中之一,棺盖“吱呀” 一响,霍地缓缓向上撑了起来! 小龙藏在暗处,料想这必是适才暗算自己的人,又在装鬼弄人,一时童心触动,便先不现身,瞧“苏婷婷”怎生应付! 那婆婆猛见棺盖掀动,确实吃了一惊,但旋即镇定如常,反霍地上步挫腕,“呼”的推出一掌。 掌风果然凌厉之极,所至处“哗啦啦”一阵大响,棺木寸裂,四散飞开,棺中猛的“瞅啾”鬼叫,绿影方闪,长廊中突然多出一个“殭屍鬼”来! 那“殭屍鬼”飙忽飘荡,落地无声,若非是个真鬼,但凭这一手轻功,亦显然是一位成名人物。 但见他绿冠绿袍,甚至连皮肉亦是惨绿之色,七尺之躯,僵瘦如柴,活像是根竹桿一般只是那瘦脸上,高额凹目,凹目里射出两团绿光,闪闪烁烁的,活似两团鬼火! 此际,他紧瞅着着白发老婆婆,大裂开,喉头“啾啾”作哨,一股作势欲扑之态,在此暗夜中猛的遇见,真令人胆寒心悸!老婆婆持剑平持。 那宝剑煞是奇怪,通体长有三尺,银光灿烂,护手形如覆碗,罩住右手,剑身无锋无刃,粗如拇指大小,圆的像一根银棒一般! 小龙一见这剑,心中大喜,更加肯定这老婆婆定是苏婷婷所扮无异! 三十三老婆婆的确是苏婷婷。 她诛杀了赵白娘等人,得知小龙去巢湖除蛟的消息,芳心欣喜之下,急急往皖中赶去。 这日行抵“夏阁”瞥见灾民满街,心中颇为侧然,正思量如何予以救济,突然发现了小龙的踪迹。 当时,小龙也是刚到,他化装一个奇丑少年,像煞是一位拓落的游方学子! 但苏婷婷与他相处数年,熟得不能再熟,一时虽认不出他的真正面目,但只要他稍为动作,便能确认他是小龙无误! ,本来该是一喜,但无奈当时小龙的身边,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,“龙哥哥长,龙哥哥短的”,随出随进,在敏感的苏婷婷看来,不啻是如遭雷击! 当时她又气又伤心,不但不去相认,反而远远的藏开,暗暗决定,偷偷的去探探小龙与那位姑娘,到底是什么关系! 那知,当夜小龙与府小兰夜探巢湖,一时情不自禁,府小兰竟主动的演出“飞燕投怀”的一幕! 这事儿落在她眼中,更气得她泪珠儿滚滚,芳心中悲恨不已! 暗悲自己的命运,也暗恨龙弟弟喜新忘旧,见异思迁,她后悔不该把贞操奉献,也后侮不该不跟随小龙,一齐回去! 她左思右想,真个是抛不开也剪不断,最终却决定,暗暗跟踪着他们,察看个水落石出。 因此,由夏阁起,第二日暗随着小龙一行,来到高林桥,无意中发现,一位与自己穿着相同的老婆子,也暗暗追踪着小龙等人。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,审度情势,那老婆婆一脸慈祥正气,似无恶意。 但她仍然对小龙十分挂心,怕他会受人暗算,故而当天夜里,又随着他们入湖,攀上崂山。 在小龙斩蛟入湖之后,苏婷婷瞥见粟雄贪得无厌,忘恩负义之态,气他不过,便偷偷剥去蛟皮,将粟雄整制了一顿! 第二天,悄悄上了白石天,目睹小龙三人扬威比武擂台上,心中既高兴又生气。 她正在闭目寻思对策,熟料那一身装扮,无意中竟与府小兰的师父一朵云梅凌霜有些雷同。 府小兰错认她是自己的师父,飞掠下台相认,她心中一动,想起府小兰所称的师父,可能就是自己发现的那位老太婆。 地面对面细看府小兰,芳心里虽仍存留着一股酸气,但见她艳如朝霞,活泼纯真,令人可爱,亦不由动了惜怜之心。 因此,她想告诉府小兰,自己所见,却不想粟雄竟傲慢无礼之极! 苏婷婷一气之下,举手拂中粟推的包心络脉。 不过,她悄悄的,远远的跟着小龙,看看他独自离店,同时也看到了他留在桌上的纸条。 到这时,她才彻底的放了心,同时也彻底的快活了起来。 她不再悲愁自己的命运,她觉得前途中充满了朝气与希望,她急急的想追上小龙,与他互诉衷肠!只是另一个念头,却又使命地停留了下来! 那念头是由於府小兰所引起的,在过去她妒嫉府小兰,她恨她对小龙的亲热! 然而,当她切确的知道胜利属於自己的时候,却不由对府小兰产生了怜悯! 她是女人,自然能十分清楚女人们的心情与愿望! 故此,她可以从第一眼看出来,府小兰之对於小龙,也有着一份热爱! 若果府小兰今天没有错认了她,与地面对面讲那些话,她也不会有这种感觉。 奇怪的,只那么片刻功夫,她便转变了一些观念,而认为府小兰是值得同情的女子! 因之,在这刻,她想到当府小兰读到这冷淡的留条时,一定会异常伤心,她想留下来安慰地,同时地也想知道,府小兰之对於小龙的爱,是始自何时? 她想知道,府小兰是否见过小龙的真面目? 她觉得,如果府小兰没有,则此种情爱,就更加值得同情! 於是,重又回到店房,开下了一个与府小兰相对的房间! 府小兰与粟雄的一举一动,都落在她的眼中。 她瞥见府小兰进入小龙所居之室,也隐隐听见府小兰的唏嘘与歎息! 正准备过去劝慰一番,瞥见粟雄,轻手轻脚的潜入窗下,暗窥室内的动静。 对粟雄她一直是万分厌恶,觉得他徒然生了付俊秀的外表,掩饰起他那副窄狭鬼诈的心肠。 此际,她瞥见粟雄,鬼祟行动,心知他又不怀好意,她暗中冷哼一声,忖道:“好小子,只要你敢做出越轨的行动,我非要你好看不可!” 粟雄一时色胆包天,可不知煞星在后,他自窗隙中窥见府小兰困卧在小龙的床上,顿时起了邪心! 他悄悄的推开房门,瞥见案头小龙所留纸条,顿时大喜,暗叫一声:“天助我也”,掠至榻畔,骈指点中府小兰的“软麻穴”,欲先奸污了府小兰,再作计较! 正当他脱解府小兰衣衫之际,猛闻得前后窗齐声暴响,两窗大敞,两条人影,一齐扑下,其中之一,身在空中,已然大骂出,道:“好个大胆的畜牲,还不与你祖奶奶留下命来!” 粟雄闻声失色,未等两人扑入,右手一挥,撒出去,一大把飞针。 飞针一闪,共分三路,二路攻敌,一路却击向案头油灯。 那扑入的两条人影,料不到粟雄会出此下策,各自身形一顿,油灯霍熄! 那前窗扑入之人,一声怒叱:“狗贼无耻。” 骂声中双袖一兜一展,又道:“还你!” 那漫天飞针,竟被她一兜一展之式,霍收又放,齐齐向尚在地上打滚的粟雄射去! 粟雄自服蛟脑,功力大非昔此,虽在黑暗之中,闻声知警,在地上霍然弹起五尺,双臂一分,前击飞针,后击房门。 只听得哗啦啦连声暴响,房门立被劈开,并未藏过所有的飞针,“吃吃”两下,左小腿上,顿时刺入两只,深没入肉。 粟雄情知来人功力绝高,不敢再留,咬牙强忍痛楚,双袖齐舞,又撒出两大把飞针,人却一跺脚窜出房外,落荒向店外逸去。 这两人不是别个,由前窗而进的正是苏婷婷,另一位却也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婆。 苏婷婷一瞥那老婆婆身穿青布衫裤,与自己打扮相同,身材亦极相同,心中瞭然,她必是府小兰的师父了。 梅凌霜关心爱徒安危,顾不得追赶粟雄,更顾不得站在室内的苏婷婷。 府小兰方才一时急怒攻心,晕迷过去,这刻经一连串怒叱声响,早已惊醒过来。 只不过软麻穴尚未解开,不能言动而已。 梅凌霜慈目如神,闪闪注视,一瞥府小兰,衣衫半解,凤目含涕,一副可怜模样,不由得慈怀微酸,伸手边替她拍活穴道,边歎息着道:“乖儿别怕,为师在这儿那!那贼……” 府小兰瞥见来人竟是自己的师父,芳心中一时又喜又羞,又气又悲,穴道方解,猛的挺腰跃起,扑入梅凌霜怀内,娇声颤战的唤声:“师父”,便悲悲切切的娇涕起来! 室内,梅凌霜微抚着府小兰的香肩,歎着劝道:“乖徒,别哭啦,快起来吧! ……“ 府小兰依言迅速的穿好衣服,似撒娇,似诉苦的道:“这恶贼真是人面兽心,我非杀了他不可,唉,要是龙哥哥在……”下面的话,却被哭泣代替,未说出来! 梅凌霜“咦”了一声,奇道:“那个姓石的呢?” 府小兰骤听人提到小龙,心中更悲,哭道:“他,他,他走了呀!” 梅凌霜又紧接着追问:“为什么呀?他不是和你蛮好的吗?” 府小兰这是才觉得有异,因此她暂不回答这个问题,反问道:“师父,你何时下山的啊?怎么……怎么知道那么多呢?” 梅凌霜神秘一笑,道:“乖徒,你当我能放心,让你一个人下山的吗?我一直到现在,都跟在你的身后啊!” 府小兰恍悟的“啊”了一声,到这时也清楚,过去为何在很多凶险之处,未遇着劲敌的缘故,敢情恩师一直跟随着自己,替自己开路,暗中保护着自己的啊! 芳心中温暖充塞,使得她娇唤一声:“师父”纵体投入梅凌霜婆婆的怀内,玉臂紧拥住她的脖子,流下两行感激与欣喜的泪来! 梅凌霜慈爱的搂着她,在她耳边轻歎着道:“乖徒,你是为师的命根子,我老婆子那能让你受半点屈曲啊!” 说着,又歎息一声道:“这半年多,我时时隐在暗中,实指望你能挑选个好女婿,谁知道,这姓粟的恶贼,竟这么下流无耻,白白糟蹋了一副好面孔。” 府小兰闻言,芳心里又羞又恨,暗自发誓,将来非亲手杀死粟雄不可! 梅凌霜见她不言不语,微微一顿,又道:“倒是那姓石的,人品武功,都是上上之选,可惜就是太丑了些,否则,倒是蛮合适的!” 说到这里,“哦”的一声问道:“倒是那姓石的,怎么不见啦,那个老头子呢?” 府小兰闻言,心想你也不晓得那老头子就是龙哥哥扮的啊! 想着,不由得意的“嗤”声笑了出来。 但“笑”声方出,转念想到龙哥哥今已不辞而别,顿时失尽了满心欢乐,柳眉一皱,旋即簌簌地掉下泪来! 这又笑又哭之状,落在梅凌霜的眼中,疑云大起,奇道:“乖徒,你怎么啦? ……“ 府小兰闻言更加伤心,强抑悲声,颤声道:“他,他走啦!他留下个字条,一声不响的走啦……” 梅凌霜婆婆追问缘故,府小兰悲切切的将经过说了一遍,说完又痛哭起来! 梅凌霜见识多广,顿时发觉,小龙竟然对自己这位美如仙女的爱徒,无动於心,不由得霍然动怒,嗔道:“这丑小於到臭美的紧呢!难道我徒儿真的赖上了你吗?乖徒别哭,为师就不信天下找不着此他好的!” 府小兰闻言大恸,唤道:“师父,他,他……” 梅凌霜心中又痛又惜,白眉霍扬,大声道:“他什么,他欺负过你?乖徒别伤心,为师一定找去毙了他,替你出气!” 府小兰一听,顿时吃了一惊,也不哭了,一把拉住梅凌霜,道:“师父,他没有欺负我,他一直待我很好,我……喜欢他……” 这后一句话,声音极低,像是蚊鸣一样,说完了羞怯怯垂下头去,再也不肯抬起来了! “这丫头真爱上了那丑小子了吗?这……” 一怔之后,故意探试,道:“这小子有什么好,他怎能配得上你啊!依我看算啦:赶明儿为师陪着你去江南玩玩,那地方才真有俊秀的人物呢!” 府小兰不知梅凌霜婆婆有意相试,她觉得师父对小龙不够公平。 因此,忍不住替小龙辩护,娇声幽幽的说道:“你不知道,他虽然长得丑,心性人品却比什么人都好万倍。我不以为外表该重於内心,像粟……。我不要去江南,我……” 梅凌霜暗中一歎,接道:“你要去找那小子,是不是?” 府小兰眼角微阖,螓首垂得更低,却一声不哼。 梅凌霜故意逗她,促着问说:“是不是啊!怕什么,是就是是,不是就不是,在为师面前,还怕什么羞呢!” 府小兰就逼得无法,只好微微地点了点头,点过之后,却扑在师父身上,默声不语。 梅凌霜见她这般模样,心中暗叫声:“冤孽!”道:“唉,乖徒,既然你自己挑中了他,为师可不好说否,好啦!明天一早,为师陪你去找他吧!” 说着,拥着府小兰站起,缓缓踱在门边,正欲出室,目光忽瞥见案上钉着的数根细针,这才想起,那像煞自己的人! 她知道人家已然走了,心头不由有点歉然,皆因人家好意来拯救自己的乖徒,虽则自己也同时赶到,却也不该只顾述旧亲热,连谢字都不道一声。 不过,她并未说出来,只是用歎息来表示遗憾,中却言:“只是便宜那小子啦!” 府小兰不知恩师中的那小子指的是谁,但还是自觉耳根有点发烧。 房顶上的苏婷婷,一直未曾离开,她方才潜听着房内师徒二人大部份的谈话,芳心里充满了複杂的情绪! 她并未窥见府小兰的表情,甚至也未听清府小兰若干低细的声音,但从梅凌霜的音之中,却也不难瞭解大概的情形! 因此,她觉得若站在局外人的立场,府小兰是值得敬佩,而应该予以协助! 但是事实上,她不仅非局外人,还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。 在私心里,她不愿意出让心上人,甚至那天性的妒嫉,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。 因此,她虽则同情敬佩府小兰的一切,却一时不能决定,应该怎样应付。 她默默的思索了许久,最终决定,无论如何,总应该先见见小龙再说。 她以为,小龙是这事的主角,一切也应该由他自己去决定,若果他喜欢府小兰,也誓必须要与府小兰分享一切不可! 反之,若小龙不认为府小兰有何可爱,则任凭府小兰如何癡情,自己又何必画蛇添足,协助她呢? 因此,她便觉得应该去找小龙了。 苏婷婷一路跟踪下来,竟发现心上人进入了赌坊,当时真是芳心欲碎,想不到时隔不久,竟然堕落如此。 继之一想,小龙是她曾经苦心教养培育的心上人,纵使再堕落,自己也应该有苦劝料正他的责任。 於是,便不动声色的在暗中观察,这才发现小龙只不过将计就计的在与一股邪恶组合周旋。 这才定下心来。 真所谓:一工平安,-工福;一日无代志,小神仙。 这些日子来,苏婷婷真是把一颗心捏在手里,吃不好,睡不安,为小龙瞅着心。 直到阿娟开始以色相引诱,这才打出丝绢,把心上人引出来。 它顺着小龙所去的方向,计算小龙因乘马关系,必不会走得太远! 当时是初更已过,二更未到,苏婷婷尽情展开轻功,去若飞矢般,连奔了两个更次! 以她轻功而论,虽稍逊小龙,却堪称是江湖中罕有高手,脚程展开,不须寻路,只要是认准方向,穿林越野,虽只走了两个更次,却已到达了小龙被困的古刹山下。 她本想绕过山去,不知怎的,心灵霍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异样之感! 这感觉生像是语云的“心血来潮”,心灵方寸间直觉得搅绕不宁。 蓦地,瞥见山中古庙,远望宇角如画。 行至庙前,只见那古刹荒凉颓废,阴气森森,才知是座废弃已久的破庙! 她曾服鲸珠,目光虽不此小龙,视夜如昼,却也锐利之极。 虽则大殿中漆黑如墨,仍能清晰的看见一切的陈设,以及倒毙的黑马。 苏婷婷瞥见这黑马十分眼熟,新死不久。心中惊讶的细加察看,发现那马,头部双目之间,微露出一只铁器。 拔出一看,只见那铁器形似一蛇,长约八寸,弯弯曲曲的,前头十分锋利。 她目下经验见识,大非昔比,见状芳心一转,疾看把手处,果然发现上面刻铸着一个“蛇”字。 她不由“咦”了一声,暗中一凛,忖道:“啊!这老妖物还没有死吗?这… …“ 想着,无意间瞥了死马一眼,顿时心头猛跳,想道:“这,这不是龙弟的坐骑吗?怎会死在此地,那?龙弟弟……” 苏婷婷不由打了个寒战,信手丢掉蛇形暗器,晃身扑入后园。正赶上小龙脱困逃出,也正迎着那装鬼吓人的怪老头! 她虽因见过蛇形暗器,芳心中已有了个底儿,但黑夜间猛见这殭屍也似的人物,仍然忍不住生埋上的恐怖反应。 她宝剑一摆,全神戒备,沉声叱问道:“老妖不要装鬼吓人!你当无人能认得你吗?” 藏着的小龙与那怪物都吃了一惊! 小龙是惊奇她怎的会这等博闻,像是知道那怪人的来历一般? 那老怪则是想不到,在自己隐居数十年后,竟还有人,第一眼便能识破自己的行藏! 苏婷婷瞥见他迟疑之状,便确认自己所料不差,冷笑着道:“绿蛇叟你不必奇怪,难道你忘记了当年的教训与誓言吗?” 那妖人果然是绿蛇叟,他远在四十年前,出道江湖,为非作歹,杀人如麻,不出数年,便即成了江湖黑白两道,人人头痛的煞星! 但这绿蛇叟,不仅功力高绝,练就殭屍气功,周身上下,坚僵如铁,非宝刀宝刃不足伤他,更且性喜廝养奇毒恶蛇。 行事但凭好坏,不分是非亲疏。 最坏的,不讲究什么绿林规矩,他只求能达到一己之目的,偷袭暗算,无所不用其极。 因此之故,江湖中人人畏之如虎,行迹所至,往往是人人纷逃,如避蛇蠍。 那时孤芳客才出江湖不久,也不过廿多岁,闻其劣迹,触动侠肠,只人单剑,寻着绿蛇叟要求比斗。 在比斗之先,孤芳客已知但凭真实功力,自己尚不能真的胜他,故而使用出傲敌之计,声言自己若果不胜,则立即自刎在绿蛇叟的面前! 绿蛇叟过於狂傲,一生眼高过顶,不但未曾把孤芳客放在眼里,同时也从未见过,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狂过。 因此,绿蛇叟顿时怒气冲天,大怒回答道:“好小於,我绿蛇叟若不成全你自刎之志,一辈子宁愿老死荒山,也不再重履江湖!” 孤芳客要的正是这话,闻言立即接道:“君子一言,快马一鞭,绿蛇叟你可不要自食其言!” 绿蛇叟气的鬼叫一声,怒沖沖骂道:“王八蛋浑小子,我绿蛇叟一生行事,无不如意而行,今天既然这么说了,还能不算数吗?” 孤芳客心知目的已达成一半,便不多言,立即抽出宝剑,攻将上去。 这一仗可打得极紧张刺激。孤芳客自知内功差他一筹,便竭力用其轻灵疾捷的身法剑术,与他游斗。 绿蛇叟所练的殭屍功,以坚硬刚猛见长,善於以硬撞硬。孤芳客身法如电,倏忽飘逸,令人有“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”的感觉,让他摸不着边儿,故此绿蛇叟愈打愈气。 就这样两人耗斗了一天一夜,绿蛇叟殭屍功耗力过大,终於中了孤芳客一掌。 这一掌正巧击中绿蛇叟背后“敲尾”穴上,这敲尾穴,也正是绿蛇叟的罩门。 故此这一掌虽未将他当时击毙,却震散了绿蛇叟苦练而成的殭屍毒气! 败招离去,果然是未再出现,而偷偷的隐居起来,重练他那被破的殭屍毒气。 而孤芳客因此一举成名,一日之间,立郎变成了江湖中人人侧目的热门人物! 苏婷婷曾听她师父提过此事,就知当年绿蛇叟所擅武功暗器与习性,故尔今日一见,便突然想了起来。 那绿蛇叟埋首这荒山废寺之中,苦练绝艺,为的便是要报复当年的一掌之仇。 如今他绝艺初成,尚未下山,首次遇着这老婆婆,便揭起他这个旧疮疤,岂能不气! 只见他满头绿发,霍的爆竖起来,绿光闪闪的眼里,射出仇恨的淒厉光芒,中鬼叫一声,道:“老乞婆你是何人?既知老夫大名,当亦知老夫习性,今日你既然闯入此间,分明是阳寿已终,待老夫超渡你嗝屁!” 语音一顿,又道:“若你这老乞婆,能说出孤芳客现在何处,老夫到可能网开一面,放你一条生路呢!” 苏婷婷知他是想找师父报仇,心中更加有气,冷笑一声,道:“凭你这副三分不像人,七分倒像鬼的长像,不但不配问你家姑奶奶的来历。更不配与天下第一剑客为敌。今日遇上你家姑奶奶,也是你阳寿该终之日,不过……” 她故意学他,微微一顿,继道:“若是你说明大殿上那匹死马的主人去处,或能放你一条生路……” 绿蛇叟闻言,直气得“啾啾”鬼叫不休,不待苏婷婷说完,厉啸一声,道:“该死的老乞婆,还不拿命过来!” 喝声中,也不见他恍肩迈腿,双臂前伸,两只遍长着绿毛的鬼手,屈指如钩,倏忽飘掠近前,猛向苏婷婷的面门双睛抓去! 小龙藏在一边,心中正暗自好笑:“婷婷姐姐几时也学会放刁的。” 猛见绿蛇叟疾逾电闪,欺近苏婷婷,顿时大吃一惊,一颗心立时提了起来! 其实,苏婷婷表面上虽然轻松,暗里却一直不曾松懈片刻。 这时,她瞥目绿蛇叟电疾攻来,霍地运起“天地罡气”,樱唇微张,疾即有一团淡淡的白雾散出,罩住了头脸。 她晓得绿蛇叟练就殭屍气功:奇毒无匹,故此不虑胜,先虑败,将天地罡气施展出来,护住七窍,以免毒气浸入。 但等绿蛇叟双爪距面门不及五寸,皓首微偏,右手剑隐於肘后,左手玉掌疾抬,指如戟,划向绿蛇叟右臂的“太阳小肠经”娠。 绿蛇叟苦心潜修,近半甲子,经验之丰,自可想见。 此际,他双掌一出,“殭屍毒气”,早巳发动,以他经验,五尺之内,嗅中者无不晕倒中毒,不过十二个时辰,便自毒攻心肺,致人於死。 熟料,苏婷婷不仅只略偏其首,稍做闪避,而毫无中毒现象,且还出招还攻,快捷无伦,指未划实,便已觉劲风袭体了。 绿蛇叟大吃一惊,不敢待慢,“啾”声厉吼,身躯未落实地,陡然间横移三尺,让过苏婷婷一指……苏婷婷并未追出,身形半转,与他正面相对,右手一抬,掌中剑银光霍闪。 绿蛇叟见多经广,早晓得她这柄宝剑,不是凡器,自己虽然一身横练殭屍硬功,不畏刀枪,却还是怕有点挡不住它。 本能的双爪一错,霍然后掠三尺。 那知身未着地,已闻得苏婷婷脆笑出声,道:“喂,老鬼伯什么啊?对付你还用得看剑吗?” 绿蛇叟闪目一瞥,果见苏婷婷己然将宝剑收入袖底。 这一来,他不由羞恼交集,暗骂一声:“老乞婆,这真是你命应如此,现放着宝刃不用,卖弄清高,等一会不要你狗命算我绿蛇叟的功夫,是白练了!” 猛一运气,殭屍功倒转三车,也不答话,双目直钩钩注视在苏婷婷脸上,全身不动,一蹦一蹦的,活像是殭屍重生般,向苏婷婷面前跳去。 苏婷婷见状,知他在施展拿手的殭屍功,心中一动,霍然腑叱道:“打”。 掌随声出,身随掌动,恍眼间,掌影千重,如波似浪,自四面八方,向绿蛇叟攻去。 小龙在旁,见婷婷姐姐施展出“孤独掌法”,数月不见,功力似较前又有长进,顿时宽心不少。 他素知这孤独掌法,却是威力无穷,江湖中却少有人能接得下的,既使能够接下,不为所伤。 十二掌一气串贯,周而复始,只要是真气不泄,便可再返复使用十二或廿四掌,甚至无穷的巡回下去! 绿蛇叟起始不知利害,一见苏婷婷双掌攻来,双爪如封似闭,翻腕便想擒拿住对方的双腕赈门。 熟料,苏婷婷第一式“天覆地载”,乃是虚招,未等用实,身形飘忽,移近绿蛇叟右方,右臂一抖,拢指如啄,向他的右胁下肋骨啄去。 绿蛇叟双臂伸出,未没收间,胁下劲风已至,心中暗凛:“老乞婆好快的身手。” 双足一蹦,左移三尺,将这招让了过去。 那知苏婷婷这招还是虚着,右臂未尽,左手指影如山,眨眼间,疾捷的袭向绿蛇叟背上数处大穴。 绿蛇叟尚未站稳,猛觉背后指风压穴,微泛酸麻,顿时大吃一惊,猛提真气,倏然向前扑去。 苏婷婷见状,娇笑“咯咯”,笑声中人如青鹤盘空,一跃而起,一双蛮靴尖,直蹴向绿蛇叟后脑“对”,“殷天”要穴。 身躯在空中纤腰突折,左掌后隐,右掌疾出:“天雷击顶”,猛的向绿蛇叟身前二尺处空挡拍去。 绿蛇叟听风辨位,晓得后脑两大穴又遭敌袭,正欲低头让开,那知绿目一转,对方这一掌竟施得妙不可言,正封死了这一步路。 心中顿时又是一惊,危急中,厉吼一声,泄去殭屍气功,双膝一屈,霍然矮下半尺,双掌一抬,“乱推彩云”,猛的打出两圈惊风,向苏婷婷小腹击去。 这一着确够辛辣,换了别人,难以在空中变式,必定会伤在他的掌下。 但苏婷婷胸有成竹,丝毫不惧,未等他双掌推抬,娇躯在空中霍然打一个滚,滚前五尺,娇躯复展,不但将此招让於无形之中,更还捷如迅雷般,双臂向绿蛇叟下盘双腿打去。 绿蛇叟心中可大为懊恼,钢牙乱咬,猛然后撤五尺,但苏婷婷这时展开身争,如行云流水般,疾捷而自然的如影附形,跟踪而上。 玉掌起处,“手挥五弦”,不容绿蛇叟喘一气,指尖已拂向绿蛇叟胸前“七坎”,“期门”两处大穴。 小龙藏在一旁,观战多时,他瞥见婷婷姐姐佔尽上风,姿态曼妙,心中既高兴,又兴奋,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来。 此际,他眼看绿蛇叟狼狈之态,堪堪便要伤在苏婷婷指下,心中一乐,顿时鼓掌喝彩起来! 绿蛇叟被迫得,已然是强弓之末,眼看不保,正在焦急万分! 苏婷婷未想到此处尚藏有人,闻声未及细辨,神思一顿,手下不由慢了半分。 绿蛇叟功力致高,那肯放过这分寸之机,猛的一叱,错腰拧身,硬提最后一剩余真气,横移三尺,中却也乘机喝道:“且慢。” 苏婷婷在小龙初显身时,眼角微微,已看清来者是谁。 故此芳心中喜欢得砰砰乱跳,即便是绿蛇叟不叫停,她也不会继续打了。 小龙瞥见苏婷婷住手不打,生怕她误会未释,又要遁走。 疾捷一掠,扑上前去,叫道:“婷婷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啊!我……” 语声未完,人已飘近了苏婷婷身边!双目一触到苏婷婷那一双澄蓝凤目,回头凝睇,目光中充满了欣喜与柔情,心头一宽,不由改道:“婷婷姐姐,你已原谅了我吗?……” 苏婷婷见他似孩子气的话,芳心中又是好笑,又是甜蜜。 她那颗白发苍苍的螓首,微微一点,嫣然而笑,方待回答。 小龙在空中陡然大喝一声:“鼠贼尔敢”。 右手一挥,撒出一道金光,向苏婷婷身前卷去! 苏婷婷在同一时间内,亦觉劲风袭体而至,未暇辨别,来自何地,身形一动,本能的后掠去! 半空中回头一瞧,巧好瞥见,小龙手中的那道金光,缠住了绿蛇叟手中的一条绿蛇! 女孩儿家那能不怕这种东西,苏婷婷虽然是胆勇过人,却也吓得她惊叫出声。 小龙神目若电,半空中窥见绿蛇叟,目光闪烁,已知他暗怀鬼计。 及见他震袖一挥,自袖中电般射出条绿蛇,暴袭苏婷婷之际,顿时大怒,挥手撒出蛟尾鞭,一下便将那条绿蛇缠了个结实-绿蛇叟见状,大吃一惊,心知是弄巧成拙,这又不忍舍弃这赖以成名,训练调教了四十余年的铁线毒蛇。 这毒蛇不仅周身蕴蓄奇毒,且还坚似金铁,除非是那七寸子要害,循常刀剑,决对弄不伤它。 在他想来,无论小龙的功力是否在他之上,但因身未落地,必然要打折扣。 这一带,就是不足把小龙抛飞出去,最起码也可将他的兵刃或毒蛇抢了过来。 那知小龙功力之高,出人意料,尤其所执蛟尾鞭,正是蛇类的天然剋星。 他一觉对方加力拉拽,真气下注,身形如飞坠落地上。 在他这时?尚未存有杀心,他一向仁慈,主张尊重别人的权益。 故此,他虽知眼前这人,多半是先前暗算他的,却仍存善言开导,和平解决争端之心。 所以他虽然落在地上,手上可并未功力,准备让他毒蛇收回。 那知,苏婷婷在他身后,倏地传来一声惊呼。 小龙心头一震,以为她也像自己方纔那样,受了暗算,未及回头细察,心头勃然大怒,忖道:“这人真不讲理,为何鬼计这多,专门与人作对呢?哇塞!既或你有难言之隐,不愿别人踏入这块废园,也该事先在外明示啊!” 想着,手腕早已渐渐加重了力气。 他两人相距六尺,运力各拉住一端,不动不摇,活像是举行拔河比赛! 小龙飘然而立,且不使用猛劲,双目炯炯如电,注视着绿蛇叟,宛似毫不在意! 但绿蛇叟却是青筋暴气,切齿咬牙的运出十成劲力。 双目充满毒恨怒火,看样子恨不得要将小龙生吃活剥了一般! 苏婷婷站得远远的,观看他两较劲,见小龙不急不徐的和他磨菇,便道:“喂,老头儿那蛇怪怕人的,快弄死算啦!” 小龙心头一甜,顿时宽心大放,顿时答应声:“好!” 手腕一震,只听得“彭”的一声,蛇头自七寸处,一断为二。 绿蛇叟运力后拉正急,这一拉断,立时“登,登,登”连退三步,方才站稳! 不过绿蛇叟却也气红了眼睛,“啾”声厉叫,将死蛇猛的一摔,在怀内掏出一柄尺长短剑,“呛琅”一响,抽剑出鞘,荒园中立时多出来一道闪闪红霞! 苏婷婷一见那剑,剑芒伸缩不定,顿时“咦”道:“这不是你的丹血剑吗?” 小龙见宝剑落在绿蛇叟手中,心中更气,闻言且不答话,骤然掠身进扑,道:“还我剑来!” 四字出,人尚未达,绿蛇叟右腕一震,剑芒霍吐半尺,向小龙刺去,同时也接说:“还你!” 小龙见状,霜眉微皱,双臂隔空齐扬,虚空一抓,说道:“拿来!” 指上丹铁神功发动,暴射出十股真气,分别扣捉住剑身剑鞘,猛的一收。 绿蛇叟起始见小龙双手作势抓剑,心中冷笑一声,暗忖:“这老不死的真不知天高地厚,这等锋利的宝刃,岂是能抓得的。” 故此不避不让,反往小龙手中加疾推出。 熟料相距尚有一尺,不但剑身,连左手中的剑鞘,也似被无形之物抓着,猛的向外挣去。 绿蛇叟大吃一惊,但还未容转念,剑身剑鞘,已然被挣脱掌握,落在了来人手中。 绿蛇叟骇极不怔,忘却走避,吃小龙飞起一脚,踢中左跨,顿时被踢得啾然大叫,向三丈之外的萎草中飞去! 绿蛇叟一落地上,强忍痛楚,爬起身来,略一定神心知眼前这两人,一个比一个功夫高强,自己空练了三十年,却还和人家走不出十招去,不由得又是灰心,又是恼恨。 不过他素性狡猾毒辣,眸珠一转,鬼声叫道:“老儿一脚之赐,绿蛇叟谨铭心肺,不知两位如何称呼,若肯见告,以后必定加倍报还!” 小龙闻言,暗歎一声,心知这场仇恨是结定了,只是大丈夫立身处地,敢为敢当,既然种因,便得使他结果。只要屈不在己!怕他何来,因道:“区区石小龙,虽有冒犯之处,但若阁下反躬自省…必不致厚责区区……” 绿蛇叟不耐烦听他唠叨,转头瞅着苏婷婷,尖声鬼叫道:“老乞婆,你呢!” 苏婷婷见他不可理喻,出言粗鄙,怒叱道:“老妖物神气什么,我石苏婷行道江湖,专门剷除你这等蠢蠢妖物,你不服气,再比划比划!” 绿蛇叟阴侧侧冷笑一声,道:“老乞婆休要得意,终有一天,叫你知道我绿蛇叟的厉害。” 说罢,也不等俩人答话,转身疾掠,向山顶拔去。 苏婷婷气他不过,晃身欲追。 小龙忙劝阻道:“婷婷姐姐,算了吧!得饶人处且饶人,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?” 苏婷婷闻言,顿住身形,心中却不肯苟同的想道:“唉,他这付软心肠虽然可贵,却不宜对付恶人呀!” 不过她并未表示出来,默默的低头站在那里,并不言语! 小龙本来已满心欢喜,尤其是当她也自称姓石之时,他暗自得意! “婷婷姐姐也愿意跟我姓石呀!” 但这时见状,却不知苏婷婷正为此事害羞,即疑惑了起来! 他缓缓渡到苏婷婷身畔,沉声说道:“婷婷姐姐,你还怪我吗?” 苏婷婷缓缓的抬起头来,明媚的目光,流注在他的脸上,那其中柔情万缕,还加杂着一丝娇羞之意。 四目一触,小龙心中瞭然,大大的喘了气,拉起苏婷婷的素手,癡癡的间望着她。 於是,两人的感情,在这一瞬间拥抱一起,不须要再使用任何言语,他俩人便能深切的瞭解,欲求得此生的和乐,便必须与对方依附一起了! 三十四小龙凝视着那张令他心颤而且略带孺慕的脸庞,看得那么真挚,那么火辣。 苏婷婷像受惊的小冤,卷伏在小龙结实实的胸膛,两人胸贴着胸,随着并不均匀的呼吸,微显急促的起伏着。 长长的睫毛,微微眨抖着,红润的小唇微微张着,吐着如兰的气息……。 一切是那么撩人,那么令小龙忍不住俯下脸庞,爱怜温柔的堵住苏婷婷的玉唇。 苏婷婷没有挣扎,任由小龙蜜吻,而且,还轻轻的送出莲舌,轻巧的卷住小龙的舌尖……。 两人如癡如醉的吻着。 几乎要窒息过去,小龙才抬起头,望着似是闭着双眸,但吹弹得破的粉颊,已泛上一片春桃的苏婷婷,轻轻唤了一声:“婷婷姐姐……” “龙弟弟,你为什么要说话?不是很美吗?” 苏婷婷不待小龙说完,两支粉臂又围住小龙的颈项,玉层轻触吻着小龙的鼻子、下颔、眼眸,微喘着,妮声说着。 “婷婷姐姐!” 小龙扳住苏婷婷的粉臂,强吸了一气,微喘着声音,说道:“我不能……” “我说过不要开。”'